新翰征地拆迁律师团

邹平维权遭遇记

   6月28日晚，党的九十四岁生日前，北京新翰律师事务所王春刚律师一行来到了全国百强县山东邹平。在中央依法治国的大背景下，王春刚律师在邹平的维权遭遇可谓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各种曲折令人匪夷所思。
    邹平前奏
    2015年5月中旬，本所接受了邹平县孙镇一百余户村民的委托，代理其征地案件。邹平县欲以租代征，在没有征地批准文件的情况下，欲占农民耕地近7000亩，建设辛集洼水库。经过调查发现，如此大范围的占地，没有征地批准文件，补偿安置也没有到位。
    王律师接受本案当事人委托后，按照程序向北京市司法局、北京市律协备案，依法办理了相关手续后，开始启动维权程序，经进一步调查核实，山东省国土资源厅及国土资源部回复，涉案土地并没有征地批准文件。
    接下来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2015年5月22日，为了阻止村民合法维权，邹平县孙镇派出所以涉嫌“诈骗”的名义责令维权村民到派出所接受调查。2015年5月29日，警察及乡镇干部等征地工作人员前往辛集村，在没有穿制服、没有出示工作证件的情况下，将正在劳动的村民孙永（辛集村维权代表）强行带到派出所盘问长达4个半小时。2015年6月 28 日，邹平公安局警官释强带领四、五个身着警服和四、五个穿便服的警察，驾驶两辆警车，闯入李汝振（维权代表）家，质问其以收取维权费用的名义非法集资的问题。次日，释强带经侦人员到医院继续追问已经因不堪忍受骚扰突发心脏病住院的李汝振。
    此外，包括警察在内的相关人员还在众多群众围观的情况下，造谣说李汝振非法集资聚敛40余万，只给律师16万，并编造律师携款潜逃的谣言，公开污蔑。在此期间，还公然在村内张贴没有落款署名的“关于邹平县辛集洼水库建设项目征占耕地调查情况汇报”，歪曲事实，对律师和维权代表进行无端攻击。  
    2015年5月29日晚，一名自称释强的邹平县公安局警员致电王春刚律师。一开始，释强警官就咄咄逼人，不断追问王律师关于律师费的问题。由于内容涉及个人隐私及客户信息，王律师一再强调不能透露。该名警官言辞龌龊，使用“混蛋”、“败类”、“草你娘”等不堪入耳的语言，不仅语带不敬，还对王律师进行人身威胁，还用“诉讼费用是多少”、“本案是行政诉讼还是民事诉讼”等低级的、不知所谓的、没有法律常识的问题纠缠律师。
    此种行为实在令人无法忍受，王律师将此事直接反映到邹平县公安局。但并未引起邹平县政府和邹平县公安局，但未引起任何重视。
    面对种种侮辱和挑衅，王律师泰然处之，但是释强开始向当事人施加压力，为了给当事人以维权信心，为了给邹平百姓一个交代，王律师决定再次前往邹平。
    初到邹平
    6月28日晚上，王律师一行二人抵达邹平，住进了邹平市汽车站附近的宾馆。
    抵达邹平当晚，王律师不辞辛劳，在宾馆与当事人沟通案情的最新进展，并告知了此次邹平之行的主要事宜和行程。
    当事人刚离开不久，释强警官就打来电话，追问王律师所在位置，并要求立刻见面。而王律师已经劳顿一天，准备休息。王律师不仅明确表示可以在明天见面，而且说明即使释警官不来找王律师，王律师也要到公安局去找他解决之前“辱骂律师”、“公安机关插手征地纠纷”、“阻挠农民依法维权”的事情。在王律师明确表态后，释警官依然不甘休，王律师不胜其扰，只好关机休息。
    次日凌晨6点多钟。
    当事人来到宾馆，准备接王律师去村里看看情况并到公安局询问举报事宜。就在当事人进来几分钟，宾馆房间的门被砸响了。十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直接冲了进来。其中有人自称释强警官，但是拒绝出示任何证件，还有人称自己是孙镇政府官员，不仅不出示证件，还质问律师有什么权利查看证件。王律师义正言辞地说：“如果你们是在执法，执法出示证件是必须的；你们要是没有执法，请你们出去，这里是私人空间，我个人拒绝你们进入。”这些人不仅不出去，还凑到跟前，表示要和王律师“探讨几个问题。”
    那名自称释强的警官又开始之前电话中的问题，什么“律师费是多少啊？”、“我们是做民事诉讼还是行政诉讼啊？”、“做民事诉讼诉讼费用是多少啊？”、“做行政诉讼有案例吗？”、“能成功吗？”
    王律师当即表示，这些问题与你无关，没有义务回答，如果警察办案，请出示证件和相关手续，按照法律规定程序进行。
    释警官接下来说了两个问题，一是我们收取律师费可能涉嫌诈骗；二是山东潍坊抓律师事件，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当事人气愤地说，我们是自愿的，即使律师诈骗我们也心甘情愿。
    释警官无话可说，就开始无限重复之前说过的律师费、诉讼类型、诉讼费用等问题。在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刑侦队不见踪影后，王律师实在不胜其扰，就起身准备去吃早饭，这时已经对峙了一个多小时。
    早饭风波
    王律师与助理同一名维权代表到宾馆附近的小店准备吃早饭，与释警官同行的十几个人不仅没有离开，居然也紧随其后进入小店吃早饭。
    饭吃到一半，突然进来两名彪形大汉强行抓走一名维权代表，十几个人将王律师等围在小店，不允许他们介入。不一会儿，又一名维权代表被抓，王律师等人冲出了小店，这时，一名自称村书记的人要求王律师到村里跟群众说清楚。
    面对种种无理要求，王律师经征得维权代表意见，决定先去村里跟维权户见面。释强等人居然一路跟踪到了村里，接下来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围堵律师的开始
    王律师驱车到村里后，村书记要求王律师到村委会办公场所或者在街上向群众解释。王律师认为，大规模群众聚集集会，没有具体的安全措施，秩序难以保障，也会给不法分子以扰乱社会秩序等借口，并且，律师只能对自己的委托人负责，没有必要跟所有村民见面。因此，车辆直接开到了一名维权代表家中。
    刚进家门十几分钟，已经有几十名村民围堵在维权代表家门口，，更有一名老年妇女，进入屋内，强行拉扯王律师出去。村民说，该名妇女就是那个村支书的老母亲，被释强推进来的。
    随后的十几个小时时间里，几十名不明身份的社会人员、警察、政府工作人员围堵在村旁各个路口，不断与过往村民争执，制造小磨擦，意图滋生事端。持续不断的争吵引来了众多周边群众的围观。有维权村民甚至将自己在外地工作的子女都叫回来，防备可能发生的事件。王律师及村民维权代表向村支书表明，可以转告县政府、国土局、公安局领导出面对有关征地纠纷问题进行沟通协商，村支书表示马上去汇报。
    全国各地律师开始关注此事，不断有律师打来电话询问事态情况。
    中午时分，两名被抓维权代表在众多人的关注下被放了出来，其中一名代表直接被送到了医院，身上多处挫伤，需要接受治疗。几名家属到派出所交涉此事，询问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随意抓人、打人！
    全程跟踪
    下午，仍不见有政府方面的人员出面沟通，王律师与村民维权代表商量后，决定先离开村子回宾馆，有村民告知村子已经被包围。出去很危险。王律师一行人等刚坐上车，就见对面一辆灰色面包车开到路口，正好挡在路中央。王律师所乘车辆缓缓开动，对面的车辆就是停在那里不让车辆通过，这时，维权代表冲了出来，要求该车辆后退，经过短暂对峙其终于被迫后退出路口，王律师等人驱车艰难地开出了第一个路口。
    刚刚开出去两分钟，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试图在村内一条宽阔的马路上拦住王律师等人的车辆。似乎他们没有想到前一个车辆没有挡住，突然拦车准备不充分，机智的驾驶员与他们擦肩而过，有惊无险地冲出了第二道封锁线，驶入了宽敞的公路。
    这时就可以看到众多的围观群众、不明身份人员与警察掺杂在一起，场面混乱。
    刚出村口，一辆白色车牌为鲁MJZ228的桑塔纳紧紧地跟在了王律师等人后面。王律师示意司机变换车速，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跟踪车辆。驾驶员时快时慢地变换车速，后面的车也不断减慢加快。确认了该车就是跟踪车辆后，王律师又发现左侧和前面不断有车辆加入跟踪的队伍，司机开始有点紧张，不断试图加速甩掉他们，王律师告诉司机不要慌，稳一点，他们就是跟着，还不至于什么过激行为。司机渐渐平静下来，王律师感觉差不多了，就要司机开回村里，杀他们一个回马枪，看对方到底想怎么样。
    虎口脱险
    司机一听这个指示，赶紧停车。前后总共有三四辆车紧急刹车，这时，司机直接发动汽车，掉头回村里，跟踪车辆估计愣神了。过了一会还是跟了上来，但是全部被王律师甩在身后。
    壮观的场面出现了！
    王律师等人的车辆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几辆小车，场面宏大，跟拍美国大片一样。他们的原则就是“你走或者不走，我就在后面，不快不慢，不松不紧”。
    不久，车辆开到了村口，这时出来围观的人更多了，道路两旁全是人，也分不清是什么人，但是路中间一辆顶光闪烁的警车和两名带着铭牌的警察十分扎眼。王律师等人缓缓驶回维权代表的院落。
    人们不禁想到中央苏区时代的大围剿和长征。这样的战斗，不止是一种兵力、武力、财力上的消耗，更重要的是指挥员心理上的斗争，一种灵魂层面的较量。
    终章
    维权代表和王律师将整个跟踪过程通过手机、录像机等仪器录制了下来。
    诸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山东省公安厅、滨州市公安局。还不断有律师等法律职业同行打来关注电话。滨州市公安局和山东省公安厅得知此事后开始重视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警察等人员和车辆突然全部撤走，整个村子就恢复了宁静。
    事情终告一段落，但维权仍将继续，中国依法治国的进程尚待时日。